能施,是福-J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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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y 的日記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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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 能施,是福
作者: Joy	日期: 2016.11.30　　天氣: 　心情:

附近有間傳統早餐店
請了一位印尼看護在看顧她們家行動不便的老人
在我營業一年半多來
只見過她來消費2-3次
記憶不好的我
會對她有這麼深刻的印象
是因為她來消費的時候
總是流露著靦腆卻怯的笑容
然後一直要我幫她把麵加的很辣很辣
付錢的時候還用著一股我不會形容的眼神一直盯著我看
我一直很疑惑她的眼神所代表的含意
問她
也只是又靦腆笑著跟你搖頭

直到
前陣子
我店後面的印尼看護跟我聊天講到她
說她老公不要她了
所以她才來台灣賺錢寄回去養她的小孩
然後
她的雇主一個星期只給她150元的餐費
也就是她一天的餐費還不到30元
而且雇主也不喜歡她煮東西吃
嫌那樣很浪費瓦斯
所以她常常只能買辣椒蔥蒜等辛香料
做成一大罐的又鹹又辣的辣椒醬然後拌白飯吃(偏偏今年辣椒,蔥頭,蒜頭又都貴到靠北...)
這時候
我終於懂得她那眼神所代表的涵義了
原來,她是捨不得那30元
那一碗麵甚至已經花超過她一天三餐的總餐費了
了解她這層心情
著實讓我覺得很心疼

但由於雇主也不許她出來外面跟同鄉的打交道
她常常只能陪老人一直在屋裡
偶爾才會推著老人出來曬太陽
所以我也沒啥機會可以遇見她
或許
她也算是有福之人
有一天早上我要去補貨的時候
剛好看到她推著老人出來散步
於是我靠近她
用國語跟她說
"你辛苦了!以後你肚子餓了,來跟我買麵,我會算你比較便宜!!"

過了大概一星期
她真的來了
一樣點了一碗小乾麵
點完就怯弱弱的站在牆邊
礙於還有其他客人
我不能做得太明顯
所以
我默默的幫她做了一碗大碗的乾麵
一樣幫她加的很辣很辣
不一樣的是
這次我還幫她加了很多很多的青菜,加了很多很多的雞肉絲
然後
她遞給我一個50元的硬幣
我側著客人看不到的視線
一手牽著她的手一手把找零的40元放在她手裡

如果說
她那靦腆羞怯的笑容讓我印象深刻
那我想
我應該不會忘掉
當她看到我找給她零錢之後的那個充滿欣喜的光彩笑容

跟老姐講這件事的時候
姊夫在一旁聽到
回我:
你幹嘛還要跟她收10塊
就請她就好了啊
妳是有缺那10塊嗎
跟她說只要肚子餓了就過來
妳煮給她吃

我:
因為
當我跟她收10塊錢的時候
她會覺得
自己還是一個花錢跟我買餐點的顧客
所以她只要想吃
她還是會來買
我還是可以幫助她

如果我不收她任何費用
除非她是個沒有羞恥心或自尊心的人
不然
她下次一定會不好意思再上門
因為她會感覺自己是靠人家在施捨
這樣
你的好意反而幫不到對方

所以
這不是我缺不缺那10塊錢的問題
而是除了金錢物質的考量
人的感受
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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