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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 三月.杜鵑.微雲
作者: 庭筑 日期: 2011.07.09  天氣:  心情:
三月.杜鵑.微雲
是淡淡的三月天,園子裏姹紫嫣紅的杜鵑花,在霏霏的春雨裏綻放,枝頭上嫩綠的葉子,在東風裏輕顫,廊下一雙麻雀輕靈的,喜悅的跳動著.
自從那年,在學校過第一個淡淡的三月天,看到五彩繽紛的杜鵑花後,就始終不渝的愛上這風情萬種,柔媚多姿的花花朵朵,尤其是更心儀那雪白的花兒,忍不住要多看它幾眼。花開時節,天天上學時,總要繞到杜鵑花叢裏,徜徉半晌,才追著鐘聲,急忙找著教室去,迷糊的我也因此常記錯了課表,跑錯了教室,上錯了課,讓死黨們笑稱是「杜鵑花癡」。
多少個年頭已過,愛杜鵑花的情懷依舊,只是當年笑自己是「杜鵑花癡」的同窗好友,都已星散世界各地,各有自己的一片天,再聚首已不易,多少個淡淡的三月天,已從生命裏流逝。
是淡淡的三月天「簾外無邊細雨如煙」,灑落在萬紫千紅的杜鵑花瓣上,像是嫠婦幽怨的清淚。絲絲的,淡淡的,也不該屬於一個已是遠離多愁善感的年齡好遠好遠的人,應有的傷感與迷惘,隨著雨絲的飄落而襲上心頭,這時怎還會有那對季節的遞嬗,花開花落而使心湖蕩漾的情懷呢?已不再是尋夢的年齡,現實的生活裏,工作與家庭早已盈滿了方寸之間,怎還能騰出空隙來容納風花雪月呢?
那天早上不經意的看到操場上,長著一叢叢,一片片,細細小小的,有點兒像酢醬草却比它還細小,貼著地面,開著不知名的小紫花,在自己的腳跟前後,吸吮著朝露,迎著晨風,對著朝陽舒展筋骨似的睥睨著你。情不自禁的彎下腰,採擷一朵小紫花,放在手心端詳好一會兒,然後輕輕的吹口氣,讓它歸於塵土。 趁著自己處裏的體衛組長,在司令台上,叮嚀班級有關環境整潔之際,在隊伍的北面踱步。瞧!地面上全是這細小的紫花,不刻意去看的話,還真看不到呢!小花正肆無忌憚的展露它的風華。從此每天升旗後,總在學生們進教室時,留在原地多逗留片刻,又當當我的「花癡」。
不上第八節課時,與三、兩個同事們走走操場,說是運動却是在聊有的沒的。低頭一看,那一朵朵的小小紫花已枯萎,生命何其短暫,但它總也使自己的生命璀璨了一天,不也就夠了嗎?明朝新的花朵依舊會在陽光下展歡顏。人生又何嘗不也如此?花開花落就是這麼一回事,何須為它沾染輕愁?更不必像紅樓夢中「黛玉葬花詞」云:「……儂今葬花人笑癡,他日葬儂知是誰?… … 。」
夕陽西下,一天的工作又告一段落,學生散了,獨自踩在夕陽裏,踩著綠草,踩著小小的落花,突然一個曾經在心頭駐足過的影子,浮現眼前。他曾像微雲,投影在自己的波心,也曾陪著自己走過一程失意的日子。不知為何,這片已遠颺的微雲又牽動著心旌,只因前晚在電話中,再度聽到那熟悉的一聲「近來好嗎?」而頓時心頭悸動… … 。
夜靜了,心思好雜亂,就為那擾亂心頭的微雲。驀地想到塵封已久的琴與琴譜,打開琴蓋彈曲「蘇爾維格之歌」(Solvejg Song)_,讓葛利格(Grieg)的一齣歌劇中女主角,等待浪子「彼爾金特」歸來,讓那蕩氣迴腸的歌聲盈滿心田。擡起頭來,一幅家裏僅存的山水畫映入眼簾,看到畫中那空靈的意境而有所悟。
原來好多日子來,心中淤塞了太多的塵垢,一任它充滿了過多萬丈紅塵中五顏六色的俗念。或許真的是「心如明鏡臺,也真該「時時勤拂拭」,就讓琴聲來淨化它吧… … 。
幾番風雨,送走了淡淡的散三月天,小花謝了,杜鵑花也已凋零,那淡淡的悵情也一道去了,那片微雲也已飄遠了,一切都淡然了,澄澈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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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戶回應
 
時間:2011-07-10 09:13
他, 61歲,台中市,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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