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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 聽秋
作者: 健康張 日期: 2010.11.18  天氣:  心情:
聽秋
2007/12/27 | 作者:汪焰祥 | | | |
難得有陽光照進來,不想辜負了它的美意,閉上眼睛讓自己完全落入陽光的懷抱裡,靜靜地品嘗著天外的溫暖。據說宇宙間是漆黑冰冷的,太空人需要很好的保護才有安全,而我坐在家裡就可以恣意的享受陽光和溫暖,實在是莫大的幸福。
秋風悠悠蕩起,窗外的樹枝上發出細碎紛亂的聲息,片片黃葉飄飄而下,冷瑟的感覺從心頭掠過,隨即被暖洋洋的氣息沖淡。匆匆的腳步聲從樓梯間傳來,像流水像連珠。孩子們是閑不住的,樓下的草地才是快樂之所在。

鋪滿黃葉的路面上,很有些溫柔的氣息,咚咚的腳步聲很快就被消弭化解了,聽上去有些遲鈍沈悶,但打鬧游戲的喧囂變得更加起勁。叫賣的聲音也加進來了,一聲聲,一串串,悠長連綿,字正腔圓,高亢低沉,抑揚頓挫,非常有節律,如此美好的樂感可惜用錯了地方。若是到歌壇上去比一比,不見得就贏不來喝彩!世上的事情就是這樣,台上叫得歡的未必一定是最好的,走街串巷的人群中金聲玉振的也大有人在,只是不得其宜罷了。

忽然聽到很熟悉的聲音,很響亮很飽滿,寬闊的音域和帶有質感的音質聽上去特別有味。這個聲音來得非常有規律,雙休日的午後或者傍晚時分會不經意的飄來,休息的時間裡從不出現,所以對它頗有好感。但每次聲音飄來的時候,我都在書房裡忙乎,雖然不反感但也不歡迎,因為最是需要寧靜的時刻裡,再美好的音樂也是一種不和諧。但今天卻例外,我只是靜靜的曬太陽,平靜得像一泓清水。屋前屋後飄過一陣之後,帶有質感的聲音漸去漸遠,慢慢的消逝在蕭瑟的秋風裡,像落葉一樣無聲無息了。

心裡忽然動了一下,後悔沒有探頭看看聲音的來源。這好聽的聲音究竟是從什麼樣的身體裡發散出來的呢?我猜想,有這種聲音的一定是個美人,起碼也該有個很不錯的結構。如此美好的音質,卻要淪落為謀生的工具,到底是人生的不幸,還是藝術的不幸?

寒風為媒,落葉伴奏,天地做舞臺,生活的樂章也許本該如此。大音希聲,大美無形,良玉出于石,真金藏于山,何必一定要拘泥於表像呢?在尼采眼裡整個世界都是表相,秋風、落葉、陽光、泥土、花草……都是實實在在的,但同時也是表相的存在,而真正不朽的價值往往總是不局限於某種特定的形式的。

坐在家裡曬太陽也許是一種局限,真正的陽光絕不是從窗口裡射進來的,正如樹上的落葉並不是死亡或衰敗一樣,生活中的任何自鳴得意或孤芳自賞,都是一種難以自拔的遮蔽,躊躇滿志或敝帚自珍都是一種固步自封。

陽光逃到窗外去了,我也不再坐在家裡期待了,來到樓下看孩子們游戲。陽光下的落葉,黃燦燦的,從隨風搖曳的樹枝上一片片的飄下來,草地上,路面上,鋪著厚厚的一層,軟軟的,柔柔的,感覺很舒服,也很有詩意。

聽和看,竟有如此的不同,實在出乎我的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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