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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村盆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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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
隨心手札(純屬虛構)
作者:
☆木村盆栽☆
日期: 2025.04.13 天氣:
心情:
作品名稱:【輪迴人生】
關於人死後會如何?到底是魂飛魄散、或者是輪迴轉生?這個問題放在當今世界裡並沒有確切答案,你不清楚,我也不知道;對於人類的歷史長河裡眾多宗教,光憑文獻所撰內容又顯得太玄乎,無論是前世的無可考證、亦或是來生的虛無飄渺,每個人應該珍惜每分每秒,如此才能不負今生今世。
第001章:劃破長空。
相較於白天裡車水馬龍、人聲鼎沸的喧嘩,凌晨午夜時分的猿桃市區在此刻更顯得靜謐許多;如果從萬里高空視角去俯瞰這片大地,只有些許螢光閃動分布在各區點綴,仍然不敵漆黑夜幕正無邊無際地吞沒一切。
其中某區一角的道路遠方傳來的鳴笛聲響劃破長空,只見一台救護車正急駛朝向當地最著名的一間教學醫院,呼嘯而過的一縷殘影讓人看不清楚車內情況,尖銳聲響伴隨尾燈隱沒在盡頭才逐漸恢復寂靜,每天總有許多類似這樣的情景在人間上演、落幕。
這台救護車裡配置二名高級緊急救護技術員,兩人正一同努力搶救病患的生命,至於駕駛員則是專心地注意前方路況,並不時藉著無線電與勤務中心回報、協調相關事宜,出現任何一點疏漏都會關乎病患生死,所以分秒必爭是體現人員在處理問題的熟練度,面對生與死的工作是不容許出現任何一絲褻瀆。
反觀救護車裡的情況,高級緊急救護技術員A的兩臂伸直、雙掌疊加,垂直地用力按壓在病患腹部傷口,但是掌底那疊厚實紗布早已染紅,邊緣一直不停滲出血,額頭也有猶如豆般大小又止不住的汗珠滴落,急忙問道:『目前病患的心跳、血壓、血氧?』
高級緊急救護技術員B看著儀器正在跳動的數字,隨後大聲回答:「目前心跳135、收縮壓75、血氧狀況正常。」然後低頭填寫一些病患的生命體徵資料在救護紀錄表。
高級緊急救護技術員A不加思索就說道:『立刻施打靜脈注射。』又轉頭詢問駕駛:『還有多久到達?醫院方面已經準備好接手程序沒?』
駕駛面向前方地說:大約二十分鐘可以抵達,至於醫院方面的相關人員、器械,剛才聯絡勤務中心得知,一切都已經準備待命。
高級緊急救護技術員A望向戴著氧氣罩下微弱呼吸的病患,心想:『快到醫院了,你得努力撐住。』
救護車終於略早抵達教學醫院門口時,急診室外站著數名等待接手的醫護人員,待車停妥就立即將病患從車廂移至院內,二名隨車高級緊急救護技術員也一併進入,於是雙方只能一邊跑、一邊辦理交接病患的相關事宜。
第002章:情況特殊。
院內三樓角落的某一間辦公室裡,一名頭戴眼罩、身著白掛的男醫師正躺在沙發,因為這次值班早已超過二十小時,牆上微弱光線映照在他的疲倦臉龐,呼吸勻稱代表他正沉浸在熟睡之中,美好夢境直到電話鈴聲突兀地響起為止。
奪命連環鈴聲總是讓人心煩,更何況,這是發生在凌晨不就擾人清夢?他不禁皺起眉並下意識地伸手摸向茶几桌上的院內電話,拿起話筒就傳來對方急促好比連珠炮的海量訊息。他反手扯下眼罩,微瞇著眼:『好,我馬上到。』立刻掀被起身走到浴室,冷水洗臉總能迅速回復精神,隨後就開門並大步走出房間。
外科資歷相當豐富的李建軍醫師,堪稱是院內一把手的存在,沒有多久時間他就已經抵達二樓手術室內,一口氣完成刷手消毒、穿戴著裝、戴上無菌手套,雙手微舉在胸前就徑直走入手術主刀位置,所有檯邊醫護人員都向他點頭示意,他也聚精會神聆聽身旁護士告知病患傷勢的相關訊息。
『人命關天、事不宜遲』,就在李建軍醫師的一聲令下,整個醫療團隊立即有條不紊地投入搶救病患的生命;不知道是麻醉作用、還是失血過多?此刻手術台上的病患早已是喪失意識狀態,雖然一直進行大量輸血、壓制止血,但是手術室內怵目驚心的沾血紗布數量,倒是不難得知持續失血的嚴重程度。
李建軍醫師對於傷勢處置流程非常熟練,說著並反覆更換手中器械:『長止血鉗﹍組織剪﹍持針鉗﹍線剪﹍手術刀﹍平鑷﹍等等。』
整個醫療團隊在歷經數小時的不懈努力,病患腹部原本多處出血的內臟、血管組織已經止血,儀器各項指標數據也顯示出逐漸好轉,正當眾人以為只須縫合傷口的剩餘工作時,周邊儀器的警報突然地接連響起,手術台上的病患也接二連三出現呼吸停止、血壓驟降、心律紊亂,這些事件的衍生可不是開玩笑。
助手護士急切望著主刀醫師說:「李醫師,病患出現IHCA!」
一向穩健的李建軍醫師也不禁疑惑並囑咐:『馬上施打增壓劑、CPR、ACLS。』
歷經眾人一番努力的搶救,最終結果卻是徒勞無功,僅能藉助外部循環設備去勉強維持病患生命,因為局部缺氧導致腦死是不可逆的結果。
鑑於病患健保卡登錄的全部資料,周允祥是單身、未婚、獨居,50歲,並沒有三等內的親人、家屬,早在多年前就完成器官捐贈、大體捐贈、放棄急救同意書的簽署手續,所以李建軍醫師必須按照法規流程進行通報,至於病患軀體後續轉交移植團隊做出多次腦死判定,等到確認腦死就會迅速摘除可用器官作為移植配對,大體剩餘部分則是製作成骨架,提供各地醫學院申請教學材料使用。
關於醫院的事後調查報告內容,病患腹部在到院前就已經大量出血、呈現休克昏迷的危急情況,當時顱內的蛛網膜下腔出血隱患,醫療團隊對此是無法預知並即時作出處置,最終死因是腦水腫壓迫腦幹導致呼吸、心跳停止而造成腦死,李建軍醫師並無明顯醫療過失之處,最終就此報告結案。
第003章:如夢似幻。
其實在整個的急救過程中,周允祥自始至終都在高處俯視著手術台,看著眾人在自己的身體忙東忙西,直到呼吸、心跳停止導致腦死結果為止;他才瞬間感覺被一股莫名力量向後拉拽,周遭一切如同凝視高鐵列車的窗外景色,速度越來越快、景物越變越小,直到他暈眩而不省人事。
身體彷彿失重一般漂浮著,就在一個朦朧且寂靜的時空裡,一切感覺都是那樣不真實、這裡好像甚麼都不存在?只不過,他並沒有絲毫不安的情緒,甚至能夠逐漸回想起整個事情的經過。
周允祥憑藉本身扎實的專業技能兜底,多年渾厚資歷在工廠裡擔任維護技術的主管,無論設備出現什麼疑難雜症都能應刃而解;當天廠內狀況如同遭受詛咒一樣,各類設備都陸續罹患機瘟而出現不同程度的故障,周允祥就像陀螺是從早到晚都轉不停,心想:「大概是自己一早出門沒燒香、還是沒看黃曆?」直到最後的故障排除、運轉恢復正常,他才一邊撰寫維修紀錄、一邊收拾工具而準備返家。
其實周允祥的住處與工廠之間距離並不算遠,往返兩處幾乎都是固定的交通路線,每天傍晚下班正是道路雍塞的尖峰時段,此時他卻在漆黑又空蕩的道路上騎著機車。
返家路線會經過一段窄巷,憑藉微弱地車燈光線,他看見遠方有一對男女靠在牆邊,原本以為是談情說愛的男女朋友,直到經過時才驚覺這是一齣搶劫;於是他不動聲色地騎到遠處,才將機車熄火停放在路邊,彎身拾起剛才撇見路邊的木棍,小心翼翼地走向背著自己的歹徒,然後大聲喝斥:「你在做甚麼?」
歹徒轉過身是一臉凶狠模樣,注意力自然落在眼前之人,女子趁機往旁邊挪動一段距離;周允祥一邊揮舞手中木棍攻擊歹徒,一邊對著女子高聲喊道:「快點跑去前面求救!」
歹徒多次試圖伸出手反抗,但是全身疼痛就不敢輕舉妄動,女子此時好像鵪鶉都沒反應,只是呆愣地蹲在牆邊並瑟瑟發抖。
歹徒突然間就猛然衝出並抱住周允祥,他在瞬間感到腹部一陣劇痛襲來,只見歹徒手裡緊握一直滴落鮮血的匕首,然後再殘忍地連刺數刀並踹一腳,直到周允祥後仰倒地才倉皇往暗巷深處逃逸;蜷縮角落的女子見此情景就驚聲尖叫,迅速起身狂奔朝向明亮的前方。
周允祥感覺溫度越來越冷、腹部陣陣劇痛,他只能靜靜地躺在地面並看著星空,最終是意識逐漸模糊而入睡,眼角的淚也同時滑下。
不知經過多久時間,周允祥終於意識甦醒並慢慢地睜開雙眼,逐漸適應光線才看清所在空間盡是一片白淨明亮。
他不禁思考:「這是哪裡?莫非我已經死了?」下意識看向身軀卻是呈現朦朧、透明,頓時驚訝說:「怎麼會這樣?」
這時他的腦裡彷彿聽見一個男性聲音傳來:『你好。』
周允祥立即警惕地左右張望,可是巡視一圈都沒看見半個人影,正感覺疑惑時又聽見:『這裡的一切都不具備實體,所以你看不見我是很正常的事情。』
周允祥隨即問:「如果沒有實體,我怎麼會聽見?又如何與你溝通?」
那個聲音緩緩回道:『我們之間是採用心靈溝通,也可以說是意識交流。』
周允祥又問:「那麼請問你是誰?」
那個聲音道:『套用人類所能理解的比喻,我是神、造物主、魔鬼,也是這個空間的秩序管理者。』
周允祥驚訝回:「你怎麼會說中文?」
那個聲音說:『因為我會使用你能理解的語言交談。』然後接著道:『簡單來說,不同對象所能聽見的語言都不同。』
周允祥似懂非懂說:「這裡到底是甚麼地方?」
那個聲音說:『可以稱為天堂、神界、香格里拉,更貼切是無限循環的【驛站】。』
周允祥問:「所以這個驛站是獨一無二?然後我之後將會去哪裡?」
那個聲音說:『不對,這樣無限循環的驛站有一個,也可以視為六個。』然後接著說:『你之後將會再進入其中一個的循環。』
周允祥問:「一個?六個?那是甚麼意思?」
那個聲音說:『平行時空,不過每個時空的時間流速、存在人物並不見得相同,好比你死前存在這個時空的現代,可能下回你就在另個時空的過去、或是未來。』
周允祥恍然大悟說:「原來如此,我大概能夠具體明白一點了。」再問:「無限循環的時空裡都是人類形態存在?」
那個聲音說:『不是,你不見得每回都是人類型態,有時可能是其他型態。』
周允祥問:「為何要如此循環下去?最終又會變成如何?」
那個聲音說:『無論身處在哪個時空、哪種型態,每回面對不同的生離死別,最終目的都是從中去累積智慧而達到靈體狀態。』
周允祥不解道:「每回過程裡的善惡會決定下回型態是人類、或是其他?」
那個聲音在靜默許久才說:『這樣的說法並不太正確,型態的決定是隨機產生,至於每回過程裡的善惡多寡,則是決定下回開啟的時間先後,也關係到過程(壽命)長短。』
周允祥再次不解道:「我不明白。」
那個聲音說:『如同你和許多人一起在車站【驛站】,有些人會比你早/長,有些人則比你晚/短,至於早、晚、長、短就是按照過程裡的善惡多寡程度來決定。』
周允祥再次問:「然後?」
那個聲音接著說:『達成靈體可視為最終目的地,無論是搭車的時間早、晚,還是過程的壽命長、短,一切都是關係到智慧累積的程度,也就是何時才能累積達到靈體狀態所需要的智慧。』
周允祥又問:「嗯?不理解。」
那個聲音緩慢說:『倘若每回都是善較多而無縫銜接下回,假設過程的時間都差不多,那麼智慧累積的速度就會很快;每次過程都是惡較多而過久開啟下回,這樣智慧累積的速度就會很慢。這樣解釋應該比較好理解吧?無論每回隨機決定何種型態都是智慧累積的一種方式。』
周允祥恍然大悟說:「原來如此,我應該明白了。那麼,我想知道接下來會如何?」
那個聲音說:『根據系統機制的判斷結果,剛才你是進入白洞而抵達這裡。』
周允祥回想之前模糊印象,途中彷彿有看見一個黑洞,便說:「請問一下,黑洞那裡終究是何處?」
那個聲音說:『套用人類的定義模式應該稱為地府、地獄,或是每回過程之間的無限等待區,直到付出上回惡等量的等待時間才能進入下回過程。』
周允祥慶幸口吻說:「好險,不然自己就慘了。」
那個聲音說:『其實,智慧在每回過程裡的累積多寡、速度會比較重要。』
周允祥道:「已經大致了解,即將等待我是如何安排?」
那個聲音說:『重新進入其中的一個循環裡,再次開啟累積智慧的過程,希望過些時候還能在這遇見你。』
周允祥剛想回答就感覺失重般的墜落狀態,一路驚呼:「哇!」直到聲音逐漸消失。
原本的空間則是一直持續傳出:『Connection failure!Memory reset failed!』
第004章:直接重啟。
等到周允祥意識恢復又緩緩地睜開雙眼,再次因為光線過於明亮而不得瞇起眼,等到適應時就好奇地左瞧右看,空氣裡仍可嗅到些微消毒水味道,驚喜自己仍在醫院也不免輕嘆一句:「好險,原來一切都是夢境;只不過,感覺也未免太真實吧?簡直是嚇壞自己。」
習慣性伸手撓頭卻發現雙手竟然戴著手套,而且手掌尺寸怎麼會縮小那麼多?正當他皺眉思考的時候,眼前突然一黑,映入一個陌生又美麗的女子臉龐,周允祥不禁張嘴驚呼,也只能發出單一的音調,沉思:「莫非我重新投胎了?」
聽見嬰兒嘴裡發出讓人聽不懂的聲音,女人的深邃眼眸便幻化成二道彎月,同時在她的身旁也出現一個俊秀男子,這對男女正喜孜孜看著自己,於是偌大的育嬰房裡不停地傳出參雜哭啼、笑語的聲音迴盪。
這一次他的名字叫做【譚宇軒】,似乎總是時而清醒、時而沉睡去度過每一天,這段嬰兒時期也經常想起前世的點滴,感覺一手王炸都能玩到輸牌,婉惜過往虛擲、蹉跎太多的美好歲月。
如果上天關上一道門,總會再開一扇窗。他就會苦笑尋思:「有沒一種可能是自己身在無窗的房間?」譚宇軒直到三歲才開始對於周遭有較為清晰的記憶,同時前世記憶也隨著年紀而漸漸模糊。
此生與前世的位置、時間點有些許不同;三口之家就住在距離安寧市稍微偏遠的村庄裡,父親譚澤斌是公職人員、母親梁秋雪是小學教師,至於家境是算不上貧困、也談不上優渥的尷尬情況。
大山裡的孩童個性比較吃苦耐勞、樂天知命,可能是從小到大都徜徉在群山溝壑的緣故,心胸也自然比較寬闊,即使是生活物資匱乏,也能自己動手製作簡易玩具;與此同時,譚宇軒可是村內公認的孩子王,許多孩童跟在他身後上竄下跳。
這群玩伴一起捕魚蝦、抓青蛙、鬥蟋蟀、摘水果、偷番薯,他們弄得全身髒污是稀鬆平常,大夥總是日落西山才捨得各自回家,經常是別人家上演「男女混合雙打」,他則是眾人裡的唯一例外。
譚宇軒從四歲就有濃厚地求知慾,對於不理解的事物總是打破砂鍋問到底,加上父母平日就會教導認字、算術,直到小學就已經遠超同齡程度;他在上課時都非常專注,加上舉一反三的理解力,每晚睡前都會複習一次課業內容,所以學業成績總能保持全校第一,自然成為村裡左鄰右舍口中【別人家的孩子】。
譚宇軒在七歲時,父親面臨服務多年的單位解編緣故,最終也是不得不下崗,閒賦在家的譚澤斌總是眉頭深鎖,不時都在思考往後出路,梁秋雪則是默默地獨自承擔整個家計,下班後也細心照顧家裡一大一小的生活;這對夫妻經過多日商議之後,終於共同做出一個決定,譚澤斌取出家裡微薄積蓄的一半到縣城做點小生意,梁秋雪則是繼續在村裡工作、照顧孩子。
長年隱藏在腦海深處的印象裡,開始幾年父親還能返家過年,不過隨著離家的時間越來越久,似乎父親一詞就變成定期寄來生活費的信封,至於父親模樣也在歲月裡逐漸變得模糊,譚宇軒很久都不曾想起這個人了。
第005章:鐘點家教。
一陣陣在耳邊呢喃的輕聲呼喚,瞬間將譚宇軒從陳年往事裡拉回現實,此時,他不禁微瞇且茫然的目光更顯得溫柔,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面前這位高二女生是沈巧絮,千暘地產董事沈長軍的掌上明珠,膚色白皙、五官精緻、柳眉大眼、靈動雙眸、身材高挑,堪稱是真人版的洋娃娃;平日總是一副高冷倨傲的神情,無論是對待家裡的僕人、還是學校的同儕朋友。
早年沈長軍是一心投入正在起步的事業強人,妻子鄧詩茹則是一位溫柔賢慧、知書達禮的美麗女人,因為她的體質較為孱弱並不易受孕,得知懷孕就欣喜認定是上天給予的恩惠;殊不知,懷孕也意味著她必須承擔極大風險,但是母性光輝讓她執意生下沈巧絮,即使產後的身體狀況是每況愈下,加上不想影響丈夫事業就一直刻意隱瞞病情,等到沈長軍發現真相時,鄧詩茹已經是藥石罔效。
單親環境成長的沈巧絮,從小到大在各方面都表現得非常優秀,一是自身思想比較成熟,二是沈長軍提供最好的物質條件,兩者自然形成一定的乘數關係;沈巧絮越來越像年輕時的鄧詩茹,但是她的性格偏於冷淡、固執、略為驕縱,可能沈長軍多年來也是充滿內疚、虧欠,縱使是叱吒商場多年的鐵腕作風,面對女兒也變得絲毫沒有脾氣。
沈巧絮打從高一入學開始,當時大二的譚宇軒就是沈家的鐘點教師,雙方的聘僱契約性質屬於一年一簽,至於工作內容則是非常單純,僅僅就是【乙方必須在每周日(朝八晚四共計八小時),負責解答甲方學習方面的課業問題。】
房間裡,沈巧絮正左手托著腮又側臉壞笑,雙眼微彎並用揶揄口吻問:『剛才老師在想甚麼,竟然這麼出神?』
譚宇軒聞言就愣住一下,急忙揮手搖頭,一臉嚴肅回答:「沒有甚麼,你已經做好習題嗎?先拿來給我看看。」
沈巧絮遞出手邊的作業本,還露出些許異樣的眼神:『莫非是想起哪位漂亮姐姐?』
譚宇軒沒好氣地說:「我對這個沒有興趣。」
沈巧絮隨即就雙眼放光,訕訕笑道:『意思是老師沒有處對象?』
譚宇軒說:「對。」然後低頭批改習題。
沈巧絮一臉認真地看著譚宇軒,嘴角勾起淺淺又意味不明的微笑。
其實,沈巧絮是一個挺聰明的女孩,通常譚宇軒只須講解過一次,日後她再遇到類似的題目都能觸類旁通、迎刃而解,所以每次家教時間有一大半都是她在解題;至於譚宇軒大多是枯坐在旁邊發呆,等著沈巧絮再提出新的問題而已,最後再勾出幾道習題作為本周的家庭作業,然後這天的工作就能算是大功告成。
批改完習題,譚宇軒慵懶地雙手上舉後仰,摀嘴打個呵欠又伸個懶腰,然後挪身離開原本倚靠的沙發,目光掃向那座懸掛牆壁的古董擺鐘,驚覺此刻已經超過下課時間快半小時,於是譚宇軒低頭輕聲問:「還有甚麼不理解的題目嗎?」
正在專心寫題的沈巧絮頓時停下筆,快速來回翻看早已寫滿各色標註的課本、參考書,然後抬起頭又吞吞吐吐說:『我想應該沒有問題了。』
譚宇軒面露微笑地點點頭,順帶拎起沙發邊的側肩包,走到門前接著說:「很好,那就下周見了。」
他轉動把手就開門步出房間,還沒走下樓就看見一人坐在玄關鞋櫃上,那身穿著、球具也洩露此人剛從高爾夫球場回來。
沈長軍在管家從旁協助下換好拖鞋,起身就目光撇見譚宇軒站在一樓客廳,他的身後是正要走下樓的沈巧絮;沈長軍的嚴肅表情在瞬間變成笑容可掬,立刻大步走向譚宇軒。
沈長軍點頭示意身旁管家拿出一個信封袋,轉手接過就遞給譚宇軒,笑道:『辛苦了,這是本月的鐘點費。』
譚宇軒恭敬地伸出雙手接過信封,隨即放入外套內兜裡,面帶微笑說:「謝謝沈總,那麼我就告辭了。」
沈長軍抬眼望著沈巧絮表情,羞紅臉蛋已經嘟起小嘴,他立刻會意並連忙說道:『現在已經傍晚就一起用餐吧?希望家常菜色能符合你的口味。』話畢,眼神又偷偷地瞄向沈巧絮,揣摩女兒表情的意思,深怕惹得家裡這位小祖宗不高興。
譚宇軒立刻一臉歉意並鞠躬行禮表示:「對不起沈董,我在六點還有一份兼職,這次恐怕要辜負你的好意,真是十分抱歉。」
沈長軍聽完,只能尷尬地苦笑、擺手,說道:『沒關係,下次還有機會。』
譚宇軒再次鞠躬,隨即就走向玄關並俐落地換好鞋,徑直走出並輕輕地關上大門。
沈巧絮嘴裡輕哼一聲就轉身走回二樓房間,刻意用力關上房門而發出砰一聲,沈長軍抬頭望著女兒的房門、又轉頭看向大門,然後就搖頭、嘆氣走進自己的房間。
第06章:新人學妹。
譚宇軒是壓點趕到便利店,打了卡就急忙走向倉庫,正好準備換上工作服,原先在飲料冷藏櫃裡補貨的店長聽見動靜,突然就打開櫃門並探出腦袋說:『等下換好衣服,你先去櫃檯幫忙新人結帳吧!』
譚宇軒這時受到驚嚇就忍不住嘀咕說:「總是這樣神出鬼沒,我怕心臟有天會承受不了!」然後快速開門就一溜煙跑去櫃檯。
張芷芸奉命接手這間便利店已經一年,原先雙親算是玩票性質的經營方式,即使長期出現小額虧損卻沒倒閉,女兒才大學剛畢業,父母立刻施展召回、交棒、甩手三件套;然後倆口是懂得過日子,隔三差五就搞名目消失,反而是張芷芸見到父母的機會變得不多。
眾所皆知,溫差會導致鏡片表面霧茫而看不見,不過,張芷芸仍習慣用右手食指輕推下滑的鏡架,嘴角略微上挑又喃喃自語道:『幾天沒見,他的反應還是挺有趣。』隨後回到冷藏櫃裡並順手關上門,繼續蜷曲身姿去補滿貨架空缺的商品。
櫃台前有許多正在排隊、等著結帳的顧客,至於櫃檯後是站著一個戴著棒球帽、口罩的嬌小蘿莉,或許是緊張而耳根羞紅、手心冒汗,隱約一副快哭出來的模樣,此刻她正慌張地敲著收銀機鍵盤。
一個佈滿刺青、滿臉橫肉的顧客,雙臂交叉站在櫃檯前,似乎已經等得不耐煩,大聲嘶吼:『到底還要多久才能算完?』
眼眸裡打轉的淚水快潰堤時,譚宇軒就出現在她的身邊,客氣地出言安撫顧客,迅速接手剩餘的工作。
只見修長手指靈活像似泥鰍,飛快地在收銀機鍵盤上游走,排隊等待結帳的人數就明顯減少,直到最後一位顧客都已經結完帳,兩人才終於能夠放下心。
嬌小蘿莉這時才敢拉下口罩並喘著氣,她有著鵝蛋臉龐、五官立體、眼神狐媚,一襲烏黑及腰的長髮,目測身高大約是一米六左右,不過身材比例卻是非常勻稱,絕對可以稱得上【美人胚子】。
她只是怯懦地低下頭,利用眼角餘光瞄向身旁救命恩人的身影;譚宇軒正在背靠身後的矮櫃,轉身俯看這位嬌小蘿莉,並主動伸出右手說:「你好,初次見面,我是譚宇軒,以後請多指教。」
女孩聞言才緩緩地抬起頭,映入眼簾是一張長相俊秀、濃眉大眼、目光炯炯的帥氣模樣,尤其在微笑時,嘴角有二個淺淺梨渦,她瞬間就感到砰然心跳,因為看得出神就愣住不語;直到聽見店長刻意咳嗽幾聲才回過神,立刻伸出雙手緊握譚宇軒的右手不放。
這時已經站在兩人身邊的張芷芸,瞧著嬌小蘿莉表情覺得好笑,於是伸手輕拍她的肩膀,
嬌小蘿莉此刻才回過神,趕快放開譚宇軒的右手。
張芷芸略顯尷尬對著譚宇軒說:『介紹一下,這位柳姍姍可是我的表妹,也是你的直系大一學妹,但是她的個性比較靦腆、內向,以後你在學校可要幫我好好照顧她喔。』
譚宇軒習慣地伸手去撓了頭,面色也變得鮮紅,然後憨憨地回說:「好的,店長。」
不知為何,今晚店內的來客數變得很多,譚宇軒負責結帳、柳姍姍擔任包裝,分工合作很快就能完成一單的業績,兩人一來二去也逐漸熟稔而不再陌生。
絕大多數時間,譚宇軒作為前輩都會耐心地教導柳姍姍許多事情,舉例來說:如何才能快速結帳訣竅?如何填寫訂貨單?如何填寫退貨單?何時才要補貨上架?哪些是每天例行公事?各種店內可能突發情況的應對進退,諸如此類。
柳姍姍總是一臉認真並不時做著筆記,除非是不理解的問題才會開口,否則她大多選擇沉默不語,最後就是流露一臉崇拜的神情,宛如追星一族的迷妹一般。
便利店在這個時間點比較清閒,兩人並肩站在櫃檯後,柳姍姍雖然戴著口罩,隱約可見臉頰泛起紅暈,忐忑不安地輕聲說:『學長,請問我可以加一下你的聯絡方式嗎?』
譚宇軒微微一愣:「你是指電話號碼?」
柳姍姍搖頭,隨即兩眼放光並驚訝道:『難道學長沒有使用微信?』
譚宇軒抓耳撓腮,伸手從兜裡慢慢地取出手機,並且無奈聳聳肩說:「這隻農夫手機恐怕沒辦法安裝微信吧?」
柳姍姍這時才幡然醒悟,心想還有這樣的人,自己真是大開眼界了。但是她仍不死心地問:『那麼﹍學長方便告知電話號碼?』
譚宇軒則是滿臉疑惑:「為什麼問這個?」
柳姍姍一副理所當然口吻:『因為表姊說過,如果我有任何學業問題都能請教學長。』
譚宇軒才恍然大悟,隨即在抽屜裡取出紙筆,寫完就交給柳姍姍。
柳姍姍暗自竊喜看著工整字跡,迅速將紙張摺好就揣入兜裡,然後禮貌地鞠躬說:『多謝學長,以後就麻煩學長照顧囉。』
張芷芸一直站在遠處看著兩人互動,那雙隱藏在厚重鏡片之後的眼神,總會不自覺地露出笑意。
時間總在忙碌裡無聲無息地流逝,譚宇軒與夜班同事完成交接工作事項,他再次叮嚀柳姍姍務必抽空複習相關流程,他就換下工作服並打了十一點的卡,然後在店內購買一些生活必需品,等到結完帳就放入側肩包走出便利店。
回到住處的譚宇軒將生活必需品放置完畢,就脫掉身上衣物,嶄露出壯碩結實的肌膚輪廓,捧著衣物就徑直走入浴室,打開花灑就有豐沛的熱水流出,蒸氣充斥著浴室的每個角落;一米八五要略彎膝蓋才能站在花灑下,任由熱水不斷地從頭到腳洗滌身軀,似乎也能帶走積存已久的疲憊感。
譚宇軒旋緊開關就拿著浴巾擦乾水漬,再來是手搓放置簍裡的幾件衣物,等到走出浴室、吹乾頭髮、晾曬衣物,完成一切已經是晚上十二點多,譚宇軒躺在床上凝視著天花板,不知道腦裡在思考甚麼?等到一陣疲倦感襲來,他也很快就進入夢鄉。
第07章:猝不及防。
熟悉地夢境裡,譚宇軒進入一間陌生地病房裡,看見前方有個身形瘦弱、面容憔悴的女孩,她正蓋著薄被躺在床上,胸口規律地上下起伏,睫毛微動好像在作夢一樣。
醫生和護士離開病床與他擦身而過時,醫生在譚宇軒的肩膀輕拍幾下,然後醫護人員就悉數走出這個房間,於是空氣裡變得異常安靜,只有維生儀器傳出微弱地聲音。
譚宇軒顫抖地踩著步伐,小心翼翼才靠近床邊,喬妍熙似乎是心有靈犀而悠悠甦醒,睜開眼就望向譚宇軒,兩人就這樣四目相對許久,然後彼此的視線都有些朦朧。
戴著氧氣罩會無法清晰說話,喬妍熙在費勁地扯下後,蒼白臉龐露出一絲絲潮紅,強顏歡笑:『你來了。』
譚宇軒面無表情地點點頭,似乎想到甚麼就開口:「現在你的感覺如何?」
喬妍熙憔悴的臉色擠出一點苦笑:『如同你現在所見這樣了。』
譚宇軒心有些慍怒:「為什麼你要瞞著我?」
喬妍熙在思索片刻才回答:『因為我不想讓你難過。』
譚宇軒近乎歇斯底里不斷地嘶吼:「你憑甚麼這樣認為?」
喬妍熙淡淡地回答:『因為時間會沖淡一切。』
譚宇軒雙手摀臉:「是嗎?」
喬妍熙話鋒一轉:『很高興你來看我。』
見到譚宇軒低頭不語,喬妍熙刻意聊起兒時美好回憶,試圖此刻轉移房內如此低迷氛圍,就在兩人談話之間,喬妍熙偶爾會抿唇咬牙,生理上的痛楚讓她不由得雙眼緊閉,甚至臉蛋也滲出汗珠;如果出現嚴重點的情況,她的身體還會止不住地顫抖,消瘦的臉龐也變得更加蒼白。
譚宇軒希望她能夠好好休息,正想伸手戴上氧氣罩時,喬妍熙卻微晃腦袋表示拒絕,艱難地從嘴裡說出一字一句:『我有好多話想告訴你。』
譚宇軒:「早點康復,以後有很多機會可以說。」
喬妍熙又是一陣苦笑:『我知道時間不多了。』
譚宇軒:「你不要胡說!」
喬妍熙的心跳突然變得急促,她必須更費力地張嘴喘氣,呼吸聲夾著混沌雜音,表情也是顯得痛苦,她的眼前突然一黑,驚慌失措卻氣若游絲說:『我看不見你了!』
她非常害怕地抬起顫抖的右手去摸索,譚宇軒立刻伸出雙手握住,不停說:「別怕,我在這裡。不怕,我陪著你。」
喬妍熙一雙空洞地眼神正直視天花板,右手感受來自譚宇軒掌心傳來的溫度,早無血色的雙唇微張:『不怕﹍我不怕﹍。』
譚宇軒感到自己的臉上濕熱,正想要說出甚麼又哽咽在喉嚨裡,只能發出完全聽不懂的低語呢喃。
她憔悴的病容正費力地抽動嘴角,努力擠出一點微笑,斷斷續續地說:『希望來世﹍我還能﹍還能﹍遇見﹍你。』
直到最後一字說完,星空般光芒就變得黯淡,喬妍熙便微微地側頭睡了,眼角划過一抹晶瑩,原本在譚宇軒兩掌合握的右手,剎那間,蒼白無力地從掌心裡落下。
此刻的喬妍熙是完全進入熟睡狀態,這位花季少女永遠定格在十六歲的那一年,記憶也停駐在她離開的那一天,恭喜她也從胰臟癌帶來的痛苦裡解脫,真正達到無病無痛狀態。
這個白色空間裡,時間好像凝結不化,周遭維生儀器都突兀地傳出尖銳刺耳的警報長音,譚宇軒強忍在眼眶的淚水,終於決堤而淹沒視線,無論是哭得如何撕心裂肺、甚至聲嘶力竭,女孩依然是沉默不語。
不知道是第幾次從夢裡驚醒,譚宇軒不時用力地張口喘著氣,左手感受著胸口傳來的急促心跳,右手指顫抖地觸碰著臉龐,這是驚愕夢境而滲出的汗珠、還是殘留的淚痕?呆愣過十餘分鐘之後,他才起身走去浴室洗漱。
第08章:生活日常。
等到盥洗完畢,這時譚宇軒並沒有什麼食慾,不然他都會在家做些早餐止飢,這是多年來養成的勤儉習慣;經過思考片刻之後,他在房內陸續找出一些需要物品,再三確認無誤便放入側肩包,順手拿起桌面放置的電動車鑰匙就出門。
譚宇軒在路邊將車停妥,隨手就拎著側肩包走入一間銀行,因為銀行開始營業還沒過半小時,所以整個室內只有寥寥數人在櫃檯前辦理業務;他先抽張號碼牌、再從提款機取出一疊現金,只是看一眼帳號餘額就將取款條揉團,順手丟入提款機旁的回收箱內,目光巡視到空位就走去坐下,等待叫號的過程是枯燥乏味,他也隨意在報架取一份報紙閱讀。
大約半小時後就輪到譚宇軒,於是他起身把報紙放回報架,然後站在櫃台並迅速填完匯款單,再取出現金一併交給承辦人員,辦妥匯款手續之後就再度騎車離開。
譚宇軒最近並沒有甚麼課程,因為學校規定的必修、專業學分數量,他在大二時就已經修得差不多,甚至有些自己饒有興趣的選修課程;至於何時繳交畢業論文?啥時取得學位文憑?其實他倒是沒那麼著急;對於指導教授多次提起碩博連讀一事,目前譚宇軒還沒有過多的想法,所以他必須到校的事情並不多。
早在多年前,譚宇軒就在因緣際會之下,加入一個資助弱勢家庭學子的計畫,雖然自己一向都是省吃儉用,但是他在定期匯款卻從不馬虎;施比受更有福,意味著自己尚有餘力去幫助別人,同時也能收穫一份滿足的快樂,無須高調宣傳那般惺惺作態,因為沽名釣譽的作法就太噁心了。
或許是風和日麗的緣故,莫名其妙就有份好心情,譚宇軒竟然來到學校附近;這間咖啡廳位在老舊小區的巷弄裡,磚瓦外觀有種復古式造型,門外兩側牆邊都種植綠竹,表面斑剝的桌椅看得出歲月痕跡,卻擦拭地十分乾淨。
店內存放不少報章雜誌,點杯咖啡就能悠哉地隨意閱讀,沉浸在時間緩慢地氛圍環境,讓人彷彿置身世外桃源;精算夏季電費的不斐支出,譚宇軒經常待在這裡白嫖冷氣。
往內瞧見老闆正忙碌地整理吧台,這時店內的顧客並不多,譚宇軒輕舟熟路走向櫃台,每次都會點杯無糖的冰拿鐵,端著咖啡就徑直走向偏隅,一個他多年習慣坐著的位置。
他從側肩包裡拿出筆電,專注盯著屏幕的紅綠波動變化,修長手指偶爾才敲動鍵盤,還不時抿一口咖啡;大概二小時後就切換屏幕畫面,映入眼簾就是一篇結構完整的畢業論文,他不斷反覆斟酌在字裡行間的內容正確性。
這時門口走入二位身姿妖嬈的妙齡女子,付完款就端著飲品坐在另一桌,根據雙方頻繁交談互動模樣,不難感受兩人此時的愉悅情緒;然而,其中一位面貌較為姣好的女人,游移目光突然瞥見坐在角落的譚宇軒,原先花枝亂顫的笑容也慢慢地凝固,眼神明顯停駐在遠處那個身形挺拔、面容俊秀的男人,尤其是那副心無旁鶩的專注、眼眸深邃、濃密又略長的睫毛,時不時抿著薄唇,不禁讓女子耳根漸熱、心頭一顫。
另一人似乎也發現些許異樣,一臉狐疑地側頭問:『曉柔,你在看甚麼?』順著對面女人的目光望去,很快就知道問題的答案了。
季曉柔略為敷衍地回答:『沒甚麼,夢萍。』說話時,視線卻沒有移開分毫。
陳夢萍略為戲謔調侃口吻:『唉唷,高冷才女怎麼還會靦腆、羞澀?』
季曉柔聞言,起初是微微一愣,然後就噗哧一笑:『別胡說,我哪有這樣?』
陳夢萍隨即一臉正經說:『光在這看有甚麼用,還不如直接拿到對方的微信。』
季曉柔在思索片刻之後,回答:『這麼說,好像也對。』於是俐落起身走向角落一隅。
季曉柔屬於非常漂亮的女人,明眸皓齒、高挑婀娜、白皙肌膚、波卷長髮、性感雙唇,身著深色包覆連衣裙,披件米白外套,一米餘的長腿搭配銀色高跟鞋,散發出成熟女人的魅惑、自信氣息。
正當她英姿颯爽走向譚宇軒,那副冰冷高傲的模樣,吸引不少周遭男士的側目而視,也讓附近的女人都感到自慚形穢。
凝視屏幕的譚宇軒感覺桌旁彷彿有道身影,下意識就抬頭望向對方,對著陌生女人是一臉迷茫,於是先開口說:「請問你有甚麼事情嗎?」
季曉柔嫣然一笑也不含糊,直接問:『先生,可有榮幸加入你的微信?』
譚宇軒聞言皺起眉,稍微猶豫回答:「這點恐怕是不行。」
季曉柔不禁懷疑:『咦?怎麼了?』
譚宇軒順勢從兜裡取出手機,接著說:「這款手機應該無法使用微信吧?」言下之意,非常明顯。
季曉柔見此竟然一時語塞:『原來如此,看來是我唐突了,對不住。』微笑地點頭致歉就轉身離開。
陳夢萍看著季曉柔面帶羞紅就座後,心裡忿忿不平滴咕:『難得萬年冰山都能融化,怎麼這個傢伙還裝上了?』
季曉柔急忙解釋:『事情並非你所想那樣啦!』於是她將剛才一五一十告訴陳夢萍。
陳夢萍驚訝又暗自咬牙碎念:『現在都甚麼年代,誰還在使用這樣老舊的手機?那個男人肯定是彎的,才會拒絕你這樣的美女吧?』然後又轉念說:『曉柔,沒關係,反正不識抬舉是他的損失。』
季曉柔露出尷尬又不失禮貌地笑容,小聲嘟囔:『大概吧!』
等到喝完咖啡之後,二位女子就準備起身離開,臨走前,季曉柔又朝角落看一眼,然後就匆忙走出大門;直到傍晚左右,譚宇軒終於完成最後的校正工作,畢業論文僅剩印刷、裝訂就能大功告成,看見店內壁鐘才發現時間不早了,收拾好物品就拎著側肩包離開,因為今晚還有便利店的兼職工作。
第09章:突兀來電。
因為直系學妹在今晚有課而沒有排班,所以店長就得負責櫃台的結帳部分,至於譚宇軒自然就是不時補充貨架空缺的工作;方才補完冷藏庫的貨架飲料,正在埋首處理剩餘包裝紙箱時,兜裡傳來特定熟悉的單調旋律,譚宇軒迅速掏出手機,看見來電號碼就瞇著眼、皺起眉,不過,他還是選擇按下接聽鍵:「喂,」
(下文持續不時更新)更新於2025/4/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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